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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探源云南】滇王编钟:礼乐文化 千年绕梁

2023-04-11 18:49:07   云岭先锋网

“探源云南”主题策划系列报道之十五

当出土于湖北随州的曾侯乙编钟被称为古代“乐器之王”时,鲜有人知道在云南省博物馆二楼“文明之光——青铜时代的云南”展厅里也陈列着一套铜编钟。因和“滇王金印”同墓出土,被称为“滇王编钟”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滇王编钟(云南省博物馆供图)

这套铜编钟1套6件,尺寸各异,两面各铸4条蜿蜒的正面龙纹,反映了中国传统礼乐制度对滇国的影响。

与“滇王之印”同时出土

两千多年前,在彩云之南,有个失落的王国——滇国。在滇中地区(以滇池、抚仙湖为中心),曾经有过高度发达并让后人震惊的青铜文明。

云南省博物馆内展出的泥塑再现了滇人铸铜的场景

1956年11月,考古工作者在昆明晋宁石寨山发现“滇王之印”。“滇王之印”的出土,证明了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中:“元封二年,滇王降于汉,汉赐滇王王印,复长其民”的记载是可信实录,证明了滇国在历史上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而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。同时出土的还有一套铜编钟,因与“滇王之印”同墓出土,故名滇王编钟。

云南省博物馆文博馆员胡愚介绍,这套铜编钟1套6件,尺寸各异,各枚形制纹饰基本相同,最大者高42厘米,最小者高29.5厘米。钟体呈合瓦状,上宽下窄,器身顶端均有半圆环钮;两面各铸4条蜿蜒的正面龙纹,一拖尾,一卷尾,左右对称;钟平口,呈椭圆形,唇边饰云纹及绳纹,造型规整,纹饰华丽。

一套编钟一般由大小不同的钟按照音调高低的次序排列起来,悬挂于钟架上,演奏方法是用丁字形的木槌和长形的棒敲打发音。编钟的发声原理是钟体小,音调就高,音量也小;钟体大,音调就低,音量也大。因为每个钟的音调不同,按照音谱敲打,可以演奏出美妙的乐曲。

在云南省博物馆展出的滇王编钟

胡愚说,铜钟在西周时期盛行于中原,战国时期以编钟、编磬组成的乐队规模盛大,到了汉代,钟、磬等乐器开始衰落。而滇国和中原地区不同,西汉晚期编钟仍在使用,直到东汉中期以后才逐渐销声匿迹。滇国发现的编钟数量为偶数,而中原一套编钟数量一般是奇数。

“为什么是偶数?目前的研究尚未有答案。”胡愚说,有意思的是,现藏于云南省博物馆的6件羊角钮钟,于1975年出土于楚雄万家坝M1号墓,也是形制相同,大小不同,素面,保存得相当完整。

中国传统礼乐制度对滇国的影响

许多考古资料表达了这么一个情境:铜鼓、环钮编钟与羊角钮钟成为战国至西汉时期云南乐器的“三驾马车”,它们共同演绎了一段辉煌历史。

值得注意的是,无论是滇王编钟,还是羊角钮钟,其钟口都采用了先秦编钟最常用的合瓦体。金正耀先生曾对著名的晚商大墓——妇好墓出土的91件青铜器进行过铅同位素比值测定,研究显示云南的青铜文化在此时期已经与中原的青铜文化有交流了。考古资料表明,大约在距今3800年前,云南已经出现了青铜器,而此时的中原已经步入青铜繁盛期。这个合瓦式的造型是古代云南人民独自创造,还是中原的舶来品?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原馆长蒋廷瑜推测:“滇西也许还不是它的原生地。”

云南省博物馆内展出的云南省青铜文化遗址分布图

实际上,在1956年石寨山6号墓的发掘过程中,还出土了大量的滇国重器——青铜贮贝器、玉衣、铜俑、金剑鞘、铜柄铁剑等,不仅显示了墓主人生前显赫的地位,每件文物也凝聚着文明发展的历史脉络,滇王编钟就是其中一个代表。

“滇王编钟反映了中国传统礼乐制度对滇国的影响。”云南省博物馆研究馆员樊海涛说,古代中国是一个崇尚礼乐的国家,而编钟是最能反映中国礼乐文明演进过程的一类典型器物。古往今来,编钟的铸制与应用代代接连、源远流长,并且无可争议地成为民族传统文化(特别是礼乐文化)的象征之一。

展现滇国与中原的文化融合

“滇王编钟钟面两侧各铸的四龙很讲究,均为两足三趾,有一足距,长耳,无角,圆睛,颊旁有髭须状物,龙身饰以条纹、点纹,近唇边一周装饰有卷云纹。”樊海涛说,纹饰明显带有汉文化风格,是滇文化与汉文化融合的产物。

滇人兼容并包,善于学习先进文化,早期龙纹属于一种装饰题材,被滇国贵族所采用,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变成了滇王的专利,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。

滇王编钟的局部特写

滇国的龙纹可分为两足、四足两大类,均无角,足有三趾,或带一足距,比较特殊的是常有作吐舌状的龙。两足、四足龙之间并无明显的传承取代关系,滇王编钟上的龙纹透露这样一个信息:在滇国,两足龙似乎比四足龙更受欢迎。古人常说龙蛇不分,所以有“龙蛇混杂”的成语,但在滇国,龙蛇各有其不同的文化背景。概而言之,蛇文化多半是滇国土生土长的,而龙文化则属外来物品。

樊海涛说,有的学者提出滇文化中的龙是由蛇的形象演变而来,但我们应该注意到,滇文化中的龙的形象出现较晚,和蛇形象的出现年代相距极远。西汉中期以后,滇文化中的蛇的形象屡见不鲜,但龙纹始终只出现在滇国贵族的墓葬中,而且所见不多,所以滇国的蛇并没有自然地“演化”成龙,龙这种典型的中原文化产物应该是滇国从外来文化中所接受的。尤其在西汉王朝交通西南夷以后,它的演变更加明晰。

樊海涛认为,“汉习楼船”所带来的“新潮”文化在滇国流行一时,滇国贵族因追慕汉风而攀附龙纹,他们墓葬中所见的种种龙形图像,生动地展现了滇国上层社会对汉文化的追随脚步,滇王编钟就是典型代表。

游客在云南省博物馆参观滇王编钟

汉置益州郡之后,中央对滇国的控制日强,滇王及其贵族无法再像过去那样“僭越”使用龙纹,所以滇国的龙形象只能昙花一现,匆匆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
云岭先锋全媒体记者:谭江华

(除署名外,图片均为记者郝亚鑫摄)

责任编辑:王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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