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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探源云南”主题策划系列报道之十七
央视《国宝档案》栏目曾介绍过一幅明末清初的画作《高士图轴》，作者是来自云南晋宁的一位高僧，号担当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被誉为“诗书画三绝”的担当，其作品艺术造诣当时在全国可谓顶尖。今天，就让我们从《高士图轴》入手，置身于担当的作品之中，体味大师淡泊宁静、超然洒脱的精神境界。
“神品”之作
《高士图轴》纵108厘米、横59.3厘米。画中，只见远处山峦层叠延绵，山下遥见茅亭。近处的一棵大树下，一位老者和一名童子站在大石之上。老者右手执扇，左手指向远方，回头仿佛在对后面跟随的童子说起前行的方向。童子身背一罐，恭敬相随。
这幅画使用的是始于元代的“一河两岸”式构图，主要以水墨晕染，用墨极简，大量使用留白、空勾等技法，水天交接，意境深远，给人以缥缈空灵之感。
高士图是古代人物画中的重要表现题材。高士，指志趣、品德高尚的人，多用来形容隐士，而古代文人以品行高洁的高士自喻，以画寄意，是为高士图。
高士图轴（云南省博物馆供图）
担当所作的这幅《高士图轴》也是如此。画作左上角题诗一首：“此画是谁作，此人何落落，若非陆士龙，定是荀鸣鹤。”落款为“担当”二字。诗中的陆士龙、荀鸣鹤分别为西晋时期的名士陆云、荀隐。担当以此向两人致敬，同时也蕴含其向往魏晋风度，超脱尘世、归隐山林之意。
清朝嘉庆年间的进士何钟泰，在画作上方添加诗堂，大赞《高士图轴》为“神品”，题道：“山如画沙，树如屈铁，大来得意笔也，百世而下尚可想见其人，于采兄宝之。”落款“时道光壬午嘉平廿二日金碧山樵何钟泰观。”“画沙”“屈铁”等评价，形象地勾勒出该画妙笔神韵之所在。
云南省博物馆副研究馆员李明介绍，古人将绘画作品分为能品、妙品、神品等几个等级，而神品是其中的最高等级，将《高士图轴》定为“神品”，可见该画绘画水平之精妙高超，以及时人对《高士图轴》赞誉之盛。
“诗翰为滇南一人”
《高士图轴》及担当自题诗的意境，也十分贴合他的经历和处境。
担当，俗姓唐，名泰，字大来，法名通荷，又名普荷，号担当。他生于明朝万历年间，圆寂于清朝康熙年间，享年80多岁。担当生于诗书世家，其父曾官至陕西临洮同知。虽然他才华横溢，但种种原因，在科举考试中却屡屡不尽如人意。他一心向佛，绝意仕途，在湛然禅师的指点下受戒，历经动荡国变后，遁入空门。
即便如此，担当为人豪爽，性情洒脱，一生中四处游历，交友甚广。
据文献学家方树梅老先生所著《年谱三种 杨一清 担当 师范》记载，担当少年时代就曾随父宦游，中年时与苍雪大师同游虎丘，先后游历过天台、雁荡、普陀等诸多名山大川，出家后往来于苍洱、鸡足山之间，足迹遍布南北。
借此机缘，担当也与当时的众多名流学者诗人画家，尤其是名士董其昌、陈继儒等有过诸多交集，这对于他的作品也有深远影响。而他与徐霞客的交往，也被传为一段佳话。
明崇祯十一年（公元1638年）8月，徐霞客由黔入滇，因陈继儒的引见，专门到晋宁拜访担当，后来还把这段经历记录在游记中。根据记载，两人一见如故，引为知己。徐霞客在晋宁停留了大约20天，得到担当的盛情款待，两人常常相聚，相谈甚欢。在此期间，徐霞客偶然染病咳嗽，担当“晨夕至榻前”，十分关心。徐霞客到云南时，已是囊中羞涩，担当又慷慨赠送他棉袄等衣物以及路费。
担当曾著有《翛园集》《橛庵草》《罔措斋联语》《杂偈》《拈花颂》等多部诗集，在与徐霞客的交往中，更为他写过《大游篇》《赠徐霞客先生七古》《留先生小坐七绝》等多首诗文，对徐霞客冒险精神的赞扬、对知己的惺惺相惜、挚友之间的依依惜别……种种情谊溢于笔端。
而徐霞客对担当的作品亦是十分欣赏，称他“诗书画俱得董玄宰三昧”，“诗翰为滇南一人”。这也印证了担当在诗书画方面造诣之高。
空勾无皴自成一派
担当绘画风格十分鲜明，他用笔简练，惜墨如金，力求用最少的笔墨来表现人事物。正如他自己所言：“老衲笔尖无墨水，要从白处想鸿蒙。”
李明结合担当的另一件作品《如读陶诗》介绍说：“担当画人物时，人眼常用两个小圆点表示。画山水时，山石往往空勾无皴，也就是说，山水画中十分重要的皴法，在担当的笔下已经是到了没有皴法的程度，这可以说是山水画发展中一项重大突破，可见担当艺术境界之高。”
担当的书法与画作（云南省博物馆供图）
云南近现代著名学者赵藩曾这样评介担当的画：“兴象自然，旨与物化。纯任自然，不泥成法。超以象外，空色两忘。他人无此识，亦无此胆。”
“诗书画三绝”的担当，其作品在清代广受推崇，评价极高。嘉庆年间，纪晓岚曾偶得担当书画作品《前赤壁赋》，十分珍视，自言“当时真不啻如得拱璧也”。
因担当高超的艺术造诣，在绘画史“清初四僧”（原济、朱耷、髡残、渐江）一说的基础上，有人将他也归于其中，称为“清初五僧”，认为他在诗书画的修为和技法等方面，完全可以比肩其他四位高僧。
云岭先锋全媒体记者：蒋颖 邹鹏
责任编辑：王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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